“12万！成交！“随着拍卖师手起锤落，当天最贵的小汽车号牌已经诞生。这是上周五东莞举行的第100次小汽车号牌拍卖。

　　已历11年的小汽车号牌拍卖，以“吉祥”号牌为卖点，至今已吸金约5亿元，都被东莞市财政纳入了国库。

　　即使各种各样的数字迷信都被现代科学证伪，或者无需证伪，理性的人们容易达成共识：比如8，不一定真能“发”———但人们还是掉进了这个文化怪圈里，以“吉祥”的名义追随或附和着对某些数字的狂热，以致这种群体偏好开始衍生出实际的经济效益。

　　藏富于民的东莞，对汽车的消费需求超过了诸多大城市。一些财大气粗的有车族，对吉祥号牌也未能“脱俗”。有需求就有市场，东莞财政早早相中了这一“商机”。2001年，东莞举行了首次小汽车号牌拍卖，尾号8888等100辆私车“吉祥”号牌竞拍，总成交额高达261万元。

　　11年过去了，到上周五，东莞已举行100次小汽车号牌拍卖。据东莞市财政局透露，此前举行的99次小汽车号牌发放成交总额已达4.93亿元。第100次拍卖的金额暂未公布，但可以预计，政府在这一块上的财政收入已接近或超过5亿元。

　　实际上，这种情况并非东莞独有，甚至也不是华人世界的独特文化现象。早在1994年，电话号码“8888888”就在河南郑州市卖出了46 .4万元；美国人则对“212”的手机号肃然起敬，媒体报道，纽约州立大学的MB A学生在eBay等网站上兜售212打头的手机号，每月至少能赚上千美元……

　　西方将这类研究纳入“数字迷信经济学”（econ o m ics of n u m b erbeliefs）的范畴。2010年，加拿大卑诗大学（U B C ）就发布严谨的学术报告：华人买房偏好“吉利”数字，门牌号有“4”的房屋平均售价会比其他数字的相似户型便宜2 .2%，带数字“8”的则能高出2 .5%的价格。该报告的主要研究员福廷（N icoleFortin）直言：地产经纪、物业买家、卖家如果对华人这个数字迷信不熟悉的话，在地产市场竞争中可能处于下风。

　　不过，除了无法验证的“好运”，吉祥数字确实有一些实用价值。曾豪掷12万拍下车牌“粤S·L T 888”的东莞“90后”就直言，好车配好牌，还有另一层意义：“出去谈事，人家一看车牌号，就知道你的身份实力！”

　　寓意吉祥的特殊号码成了稀缺资源，不是随便人能拿到，让这些数字也开始成了身份和实力的象征。网上就流传着一个笑话，某村在公路旁自行设卡，向过往车辆收取“过路费”，为了不出事，该村的头儿们向收费人交代，凡是以168、888、999等数字结尾的车一律不准拦。因为他们知道，能弄到这些号码者都不是寻常之辈。

　　笑话之外，小汽车号牌拍卖充盈国库，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有转化为社会效益的可能。2004年，广州在全国首创将竞拍车辆号牌所得收益投入“道路交通事故社会救助基金”，以示“取用于民”。此举引发各地纷纷效仿，东莞也是追随者之一。

　　不过，近期媒体追问却发现：整个广东省筹措的交通事故救助基金都无法变现，逾10亿救命金已沉睡8年。广州汽车牌号拍卖从2006年至2011年进行了31期，累计拍下1.8亿元，这笔钱仍未动用。东莞筹措了约5亿元，也在国库里“冬眠”。东莞市财政局有关负责人陈绍民就回应，基金会是由省里统一管理，但省里未有动作，东莞“道路交通事故社会救助基金”的成立也未见端倪。

　　另一边，是求助无门、心急火燎的交通事故受害家庭。据东莞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通报，2011年东莞因机动车驾驶人的交通违法行为造成的交通事故3 5 0 3宗，死亡371人。何时能让因交通事故而破碎的家庭得到社会救助，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。